第3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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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5 章
# 035
自從賀冥有了‘青春期’的煩惱後，他已經好幾晚都做了相似的夢，總是半夜起床毀屍滅跡，導致他易南深的關系變得暧昧又尷尬。
或者尷尬只是他單方面的，易南深完全和往常一樣，比如昨晚易南深燉了一鍋湯，他聞著香味湊過去。
“嘗一下，寶寶。”
易南深舉著勺子餵過來，他下意識張嘴接，然後如實評價，“有點淡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你嘗一下。”
他的意識是易南深自己喝一口，但易南深卻扣著他的脖子往他唇上貼過來，席卷一圈，坦然地承認，“是有點。”
“易南深！”他僵在原地脹紅了臉，怒瞪著易南深。
然而易南深若無其事地反問他，“有什麽問題嗎？寶寶。”
問題大了，賀冥起床後不想出房間，雖然易南深隨時可以進來。
他覺得自己變得奇怪，他的內在分明是飽經沙湯的靈魂，什麽場面沒見過，可現在被易南深弄得動不動就臉紅心跳，而易南深卻若無其事，這讓他非常不爽。
“醒了嗎？寶寶。”
門外響起敲門聲，賀冥覺得他得為自己的前世找回顏面，於是從床上跳起來，打開門就往撲出去，他想的是將易南深撲倒，打一架，證明他是堂堂賀將軍。
可是，他氣勢很足，撞上了易南深的胸膛，易南深卻沒有被他撞倒在地，而是穩穩地接住了他，還把他抱起來，對著他笑。
“看來習慣自己睡了，一大早這麽精神。”
賀冥頓時表情碎裂，他現在的姿勢是雙腿圈在易南深腰，被易南深抱著，雙手不自覺地環在了易南深脖子上。
他憤怒地用頭捶著易南深的肩膀，“易南深，你真讓人不爽！”
“寶寶要懲罰我嗎？”
“要。”
易南深貼著賀冥的唇角親了一下，“那罰我抱你去洗漱，好不好？”
賀冥自暴自棄地任易南深抱著他往衛生間走去，頭擱在易南深肩膀上，路上還偷偷拔了易南深一根頭發。
洗漱的過程，賀冥全程把自己當成生活不能處理的殘障人士，任易南深擺弄，可是擺弄著易南深的呼吸變了頻率。
賀冥分開兩腿靠坐在易南深單腿上，易南深靠著洗手臺，突然將賀冥坐的腿擡高踩到了旁邊的櫃檐上，賀冥就徹徹底底地坐在他腿上。
“賀冥。”
易南深貼著賀冥的脖子，低沈的嗓音叫著賀冥的名字，賀冥一時失去平衡，下意識抓著易南深的手臂開口，“我要掉下去了。”
下一秒易南深就圈住了他的腰，他掙紮起來，易南深用力摟住他說：“寶寶，別亂動。”
同樣作為男性，賀冥立即理解了易南深，他臉紅尷尬地僵住動作，心理極度不平衡，這種情況尷尬的不該是易南深才對？
然而，易南深卻猛地在他脖頸邊吸了兩口氣說：“你可真會折磨我，賀冥。”
——你自己要作死關我什麽事！
賀冥腹誹，易南深陡然收緊雙手，他以為易南深要做什麽時，卻突然松開他，把他放下去說：“出去吧。”
他不自覺往易南深腰下瞟了一眼，立即拔腿出了衛生間，過了快半小時易南深才出來。他撐著腦袋靠著餐桌，一邊啃包子，一邊想易南深自己動手也要這麽手久，手不酸嗎？
賀冥一點也不覺得他這個擔心已經開始危險了，甚至易南深走過來時，他還盯著易南深的手看。
易南深發現賀冥的視線，坐到賀冥旁邊的椅子，用賀冥一直盯的那只手抹了下賀冥的唇角，仿佛他是坐懷不亂的老僧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妖獸界每十年一次的時山大典，你想去嗎？寶寶。”
“時山大典？”賀冥下意識地往後仰，想起時山大典就是妖獸街裏的男人說過，他問道，“你要去嗎？”
“三大家的家主都會出席，要半個月時間。”易南深捉住了賀冥的手，把他後仰的動作拉回來，“如果你不去，我們就要分別半個月。”
易南深沒的語調的聲音透著一股傷感，賀冥刻意地無視了他的後半句，易南深要找的人也會去，他又問：“你是去抓人的？”
易南深看著賀冥許久，像是在糾結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似的，最終還是開口說：“是，但出席也是妖獸王的邀請，是傳統。”
妖獸王？賀冥想象了一只古神話裏的怪獸，心想妖獸王應該就是最強的妖獸，立即興趣大增，“要去！不過這個大典是幹什麽的？”
“大概就是人類社會的代表大會加春晚和奧運會，主要是為了定期解決一些問題，發展一下未來，然後向世界宣告妖獸界生活美滿，和平友愛，而且都很強。”
賀冥現在已經完全了解了古地球的社會結構，易南深的形容十分好懂，他對大典本身沒什麽興趣，打了個哈欠，等吃完早餐就換衣服和易南深一起出門。
司機沒有把車開去公司，也沒去風控中心，而是開去了郊外，最後在一處山坳停下來。
路邊是一塊人高的巨大石碑，時代久遠得上面的字已經完全風化。
賀冥下車看著前後空曠無人的公路，只有路邊這塊一個也沒看出來的石碑。
易南深走到他旁邊說：“這是時山的界碑，從這裏過去就是時山了。”
“前面？”賀冥擡眼望去，前面是一片莊稼田，遠處還有樓房和人，和他想象中的妖獸界實在對不上號。
易南深猜到他在想什麽，擡手在石碑上輕觸了一下，陡然白光一閃，他的手就陷進了石碑裏！
“這是——”賀冥還沒想好是什麽原理，易南深拉起他的手就跨向石碑，石碑像只是一道投影般，他們直接穿過了石碑。
接著，賀冥眼前出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“這就是時山？”
賀冥震憾地瞪在雙眼，望著眼前的一切，油然生出一股歸鄉的親切感，雖然他其實對這裏並沒有印象，甚至被眼前的畫面驚住。
時山不是一座山，一開始易南深就這麽說的，可帶著‘山’字，賀冥的想象總是與山相近，不過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座完全不同於人類社會的城市。
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類似城門的入口，遠處也到處是建築，但不是像人類社會的建築整齊地排列在地上，而像是一棵樹上生出的無數枝丫，彼此不留縫隙地擠在一起，形成一座高高的山。
賀冥看完一圈，視線收回到腳，驚奇地發現他沒踩在地面上，而像是浮空一樣腳底下只有空氣，低下是如同深淵一樣的無數層光怪陸離的建築。
他下意識地用腳跺了跺，確實是踩在地面的感覺，可就是什麽也看不見。
“這是為什麽？”
“你都不記得了嗎？寶寶。”
賀冥努力地回想，腦子裏有點模糊的畫面，但確實不記得。
易南深接道：“時山與人類社會以結界隔絕，只有通過特定的入口入內，但門需要靈力或者妖力才能打開，所以一般人進不來。我們剛才進來的就是其中一個入，這裏是時山最大的城市——璃城，腳下這是璃城最有名的琉璃深淵。”
琉璃深淵這四字形容得很貼切，完完全全是字面意思，他們所在的是最頂上一層，也就是地面上，這會兒是白天，日光明媚，但深淵裏越往下燈光越強烈，最底屋只有一條光劃成的線，五彩斑斕，確實如它的名字一樣。
“我們能下去嗎？”
賀冥抓住易南深的手，映著光的雙眼朝易南深看過去。
易南深反握回去，微不可見地笑了笑，帶著他往前走去。
幾步之後，賀冥發現腳下浮著一處像是符咒的紋樣，發著淡藍地微光，易南深朝著符紋踩了一腳，立即由中心向外擴出一個發光的方形，最後大約有一個電梯大時凝固住。
“請問要去幾層？啊啾！”
賀冥作為一個星際時代穿越來的人類，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首先想到的是人工智能，可是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聲音來源。
“最底層。”易南深簡潔地回答，那個聲音又立即響起。
“請問要咻——下去，還是嗚——下去，還是哢嚓哢嚓下去？啊啾！”
賀冥腦袋一歪，盯著腳下的符咒，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，他好奇地問：“咻——是怎麽樣？嗚又是怎麽樣？哢嚓哢嚓又是——？”
“咻——就是這樣。啊啾！”
聲音打斷了賀冥的話，剛響起時將他們框起來的那道光就開始往下沈，只是速度快得堪比第二宇宙速度，他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又回到了最頂層。
“嗚——是這樣的。啊啾！”
“等——”賀冥剛開口一個字，那道光又開始往下沈，這一回不是降到了普通飛行器的速度。
他想還好他前世飛行經驗豐富，不然可能會當場吐了。
“下面是哢嚓哢嚓，啊啾！”
他們又回到最頂層，然後那個聲音不停地重覆，“哢嚓哢嚓——”
那道光又動起來，只是速度就像兒童小火車一樣，不比他們往樓梯的速度快。
賀冥無語，這前後區別也太大了。
“好玩嗎？寶寶。”易南深一直盯著賀冥不停變化的小表情，忍著想親一口的沖動，攥緊了賀冥的手。
“挺好玩的，這到底是什麽？我可以調戲他嗎？”賀冥說著蹲下身，盯著腳邊的符紋。
“這也是妖獸。”易南深也跟著蹲下來，認真地問他，“你知道調戲是什麽意思嗎？賀冥。”
賀冥掀了掀眼皮偷瞥易南深，他當然知道什麽叫調戲，但想到一大早易南深就‘欺負’他十分不爽，故意問：“不知道，你告訴我什麽叫調戲？”
“賀冥。”易南深擰起眉頭，把賀冥的手擡起來放到他膝上揉捏，腦袋湊到賀冥的唇邊，噴了賀冥一臉熱氣說，“調皮。”
“這就叫調戲？”賀冥唇角一勾，沒被抓住的那只手勾起易南深的下巴，易南深的下巴微微擡起來，他湊上去輕啄了一口，“我學得像嗎？”
易南深頓時被定身一樣地僵，他體內的血液不聽話地洶湧起來，仿佛只要他一動就能沖破他的身體，湧向賀冥。
他直直地盯著賀冥若無其事地樣子，半晌後才開口，“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？賀冥。”
“知道啊，我不是在調戲你嗎？”賀冥十分坦然地回答。
“那——”
易南深才剛開口了一個字，賀冥立即說：“啊啾，快來咻的一下！”
接著，他們‘咻’的一下往下沈，瞬間到了最底層，腳下終於踏實地踩到地面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叫啊啾，啊啾。”
“因為我厲害！”賀冥毫不臉紅地誇自己，小心地瞟了易南深一眼，見易南深的臉色果然跟抹了墨似的，他滿意地笑了笑。
“易——家主。”
突然一個聲音響在他們頭頂，賀冥擡頭看去，看到一個滿臉白須的老人奇怪地盯著他們。
“你們蹲在地上幹什麽？”老人盯著易家家主和一個小少年數螞蟻似的蹲在地上。
易南深若無其事地拉賀冥站起來，目不斜視地越過老人走過去，仿佛剛才數螞蟻的人不是他。
賀冥被易南深拉著走，他盯著易南深的後背偷笑，覺得找回了一點他賀將軍的尊嚴，不過註意很快被街兩邊吸引，他像是頭回進城的小土包，看什麽都覺得有新奇。
街道兩邊都是商鋪，但並不是建築，而是每個店鋪都是一只妖獸，變成像商鋪的樣子，連招牌都是會自己動的，甚至主動伸到他面前，問他要不要來杯奶茶。
賀冥看了一眼，奶茶反倒是人類生產的那種奶茶。
走了不久，易南深突然停下來，賀冥只顧盯著左右，沒看前面，這時往前看去，發現他面前的是一棟樓，一棟從最底層延伸向平地的高樓，仿佛一座通天塔。
即使見識過未來的數百米的機械高樓，他仍然震憾在當場。
“易家主，您請。”
之前的老人小跑到他們前面，將他們引向‘通天塔’的大門，大門上的牌匾居然真的寫著‘通天樓’。
裏面的風格是古地球的古代時期的風格，雕梁畫棟，顏色鮮艷，十分華麗。
一只像是漫畫裏獸人的妖獸突然跳出來，賀冥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麽獸，反正有耳朵身後也有尾巴，還滿身都是毛。
“易家主，您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。”
獸人開口是特別溫柔的女聲，賀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，被易南深一把捂住了雙眼，接過獸人變長的手臂遞過來的鑰匙。
進了電梯之後，易南深才松開賀冥，賀冥立即被觀光電梯外的街道吸引了視線。
他總算能認真欣賞一下這個‘琉璃深淵’，忍不住在心裏驚嘆，3000年前的妖獸世界啊！果然十分不一樣！太美了！美得他無法沒見過都無法想象。
“喜歡這裏嗎？寶寶。”易南深突然問。
賀冥想也沒想地回答，“當然喜歡。”
他回完之後易南深沈默了，隔了片刻他才發現異樣，轉眼看向盯著他不眨眼的易南深。
“你想留在這裏嗎？時山才是你的家鄉。”
易南深的眼裏藏著一股說不出的情緒，賀冥沒能解讀。
他主動地蹭到易南深面前，抓住易南深的手，認真地回答：“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鄉。”
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鄉。
這大概是易南深有限的感情經歷裏，最觸動他的情話，心臟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起來。他倏地反握住賀冥的手，脫口叫了聲賀冥的名字。
“賀冥。”
“我在。”
易南深一下圈住賀冥的腰，賀冥撞在他胸前，他毫不猶豫地低頭吻下去。
這時電梯門冷不防打開，門外驚起一股驚悚氣息，片刻後響起一個慌張的聲音。
“對不起，易家主，我什麽也沒看到。”
賀冥聽到有人說話反應過來，想推開易南深，但電梯驀地停住，隔著門外面響起剛才的聲音。
“易家主，我幫您把電梯停了，你們完事再出來，不會有妖獸來打擾的，您放心。”
賀冥：“…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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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賀冥有了‘青春期’的煩惱後，他已經好幾晚都做了相似的夢，總是半夜起床毀屍滅跡，導致他易南深的關系變得暧昧又尷尬。
或者尷尬只是他單方面的，易南深完全和往常一樣，比如昨晚易南深燉了一鍋湯，他聞著香味湊過去。
“嘗一下，寶寶。”
易南深舉著勺子餵過來，他下意識張嘴接，然後如實評價，“有點淡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你嘗一下。”
他的意識是易南深自己喝一口，但易南深卻扣著他的脖子往他唇上貼過來，席卷一圈，坦然地承認，“是有點。”
“易南深！”他僵在原地脹紅了臉，怒瞪著易南深。
然而易南深若無其事地反問他，“有什麽問題嗎？寶寶。”
問題大了，賀冥起床後不想出房間，雖然易南深隨時可以進來。
他覺得自己變得奇怪，他的內在分明是飽經沙湯的靈魂，什麽場面沒見過，可現在被易南深弄得動不動就臉紅心跳，而易南深卻若無其事，這讓他非常不爽。
“醒了嗎？寶寶。”
門外響起敲門聲，賀冥覺得他得為自己的前世找回顏面，於是從床上跳起來，打開門就往撲出去，他想的是將易南深撲倒，打一架，證明他是堂堂賀將軍。
可是，他氣勢很足，撞上了易南深的胸膛，易南深卻沒有被他撞倒在地，而是穩穩地接住了他，還把他抱起來，對著他笑。
“看來習慣自己睡了，一大早這麽精神。”
賀冥頓時表情碎裂，他現在的姿勢是雙腿圈在易南深腰，被易南深抱著，雙手不自覺地環在了易南深脖子上。
他憤怒地用頭捶著易南深的肩膀，“易南深，你真讓人不爽！”
“寶寶要懲罰我嗎？”
“要。”
易南深貼著賀冥的唇角親了一下，“那罰我抱你去洗漱，好不好？”
賀冥自暴自棄地任易南深抱著他往衛生間走去，頭擱在易南深肩膀上，路上還偷偷拔了易南深一根頭發。
洗漱的過程，賀冥全程把自己當成生活不能處理的殘障人士，任易南深擺弄，可是擺弄著易南深的呼吸變了頻率。
賀冥分開兩腿靠坐在易南深單腿上，易南深靠著洗手臺，突然將賀冥坐的腿擡高踩到了旁邊的櫃檐上，賀冥就徹徹底底地坐在他腿上。
“賀冥。”
易南深貼著賀冥的脖子，低沈的嗓音叫著賀冥的名字，賀冥一時失去平衡，下意識抓著易南深的手臂開口，“我要掉下去了。”
下一秒易南深就圈住了他的腰，他掙紮起來，易南深用力摟住他說：“寶寶，別亂動。”
同樣作為男性，賀冥立即理解了易南深，他臉紅尷尬地僵住動作，心理極度不平衡，這種情況尷尬的不該是易南深才對？
然而，易南深卻猛地在他脖頸邊吸了兩口氣說：“你可真會折磨我，賀冥。”
——你自己要作死關我什麽事！
賀冥腹誹，易南深陡然收緊雙手，他以為易南深要做什麽時，卻突然松開他，把他放下去說：“出去吧。”
他不自覺往易南深腰下瞟了一眼，立即拔腿出了衛生間，過了快半小時易南深才出來。他撐著腦袋靠著餐桌，一邊啃包子，一邊想易南深自己動手也要這麽手久，手不酸嗎？
賀冥一點也不覺得他這個擔心已經開始危險了，甚至易南深走過來時，他還盯著易南深的手看。
易南深發現賀冥的視線，坐到賀冥旁邊的椅子，用賀冥一直盯的那只手抹了下賀冥的唇角，仿佛他是坐懷不亂的老僧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妖獸界每十年一次的時山大典，你想去嗎？寶寶。”
“時山大典？”賀冥下意識地往後仰，想起時山大典就是妖獸街裏的男人說過，他問道，“你要去嗎？”
“三大家的家主都會出席，要半個月時間。”易南深捉住了賀冥的手，把他後仰的動作拉回來，“如果你不去，我們就要分別半個月。”
易南深沒的語調的聲音透著一股傷感，賀冥刻意地無視了他的後半句，易南深要找的人也會去，他又問：“你是去抓人的？”
易南深看著賀冥許久，像是在糾結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似的，最終還是開口說：“是，但出席也是妖獸王的邀請，是傳統。”
妖獸王？賀冥想象了一只古神話裏的怪獸，心想妖獸王應該就是最強的妖獸，立即興趣大增，“要去！不過這個大典是幹什麽的？”
“大概就是人類社會的代表大會加春晚和奧運會，主要是為了定期解決一些問題，發展一下未來，然後向世界宣告妖獸界生活美滿，和平友愛，而且都很強。”
賀冥現在已經完全了解了古地球的社會結構，易南深的形容十分好懂，他對大典本身沒什麽興趣，打了個哈欠，等吃完早餐就換衣服和易南深一起出門。
司機沒有把車開去公司，也沒去風控中心，而是開去了郊外，最後在一處山坳停下來。
路邊是一塊人高的巨大石碑，時代久遠得上面的字已經完全風化。
賀冥下車看著前後空曠無人的公路，只有路邊這塊一個也沒看出來的石碑。
易南深走到他旁邊說：“這是時山的界碑，從這裏過去就是時山了。”
“前面？”賀冥擡眼望去，前面是一片莊稼田，遠處還有樓房和人，和他想象中的妖獸界實在對不上號。
易南深猜到他在想什麽，擡手在石碑上輕觸了一下，陡然白光一閃，他的手就陷進了石碑裏！
“這是——”賀冥還沒想好是什麽原理，易南深拉起他的手就跨向石碑，石碑像只是一道投影般，他們直接穿過了石碑。
接著，賀冥眼前出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“這就是時山？”
賀冥震憾地瞪在雙眼，望著眼前的一切，油然生出一股歸鄉的親切感，雖然他其實對這裏並沒有印象，甚至被眼前的畫面驚住。
時山不是一座山，一開始易南深就這麽說的，可帶著‘山’字，賀冥的想象總是與山相近，不過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座完全不同於人類社會的城市。
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類似城門的入口，遠處也到處是建築，但不是像人類社會的建築整齊地排列在地上，而像是一棵樹上生出的無數枝丫，彼此不留縫隙地擠在一起，形成一座高高的山。
賀冥看完一圈，視線收回到腳，驚奇地發現他沒踩在地面上，而像是浮空一樣腳底下只有空氣，低下是如同深淵一樣的無數層光怪陸離的建築。
他下意識地用腳跺了跺，確實是踩在地面的感覺，可就是什麽也看不見。
“這是為什麽？”
“你都不記得了嗎？寶寶。”
賀冥努力地回想，腦子裏有點模糊的畫面，但確實不記得。
易南深接道：“時山與人類社會以結界隔絕，只有通過特定的入口入內，但門需要靈力或者妖力才能打開，所以一般人進不來。我們剛才進來的就是其中一個入，這裏是時山最大的城市——璃城，腳下這是璃城最有名的琉璃深淵。”
琉璃深淵這四字形容得很貼切，完完全全是字面意思，他們所在的是最頂上一層，也就是地面上，這會兒是白天，日光明媚，但深淵裏越往下燈光越強烈，最底屋只有一條光劃成的線，五彩斑斕，確實如它的名字一樣。
“我們能下去嗎？”
賀冥抓住易南深的手，映著光的雙眼朝易南深看過去。
易南深反握回去，微不可見地笑了笑，帶著他往前走去。
幾步之後，賀冥發現腳下浮著一處像是符咒的紋樣，發著淡藍地微光，易南深朝著符紋踩了一腳，立即由中心向外擴出一個發光的方形，最後大約有一個電梯大時凝固住。
“請問要去幾層？啊啾！”
賀冥作為一個星際時代穿越來的人類，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首先想到的是人工智能，可是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聲音來源。
“最底層。”易南深簡潔地回答，那個聲音又立即響起。
“請問要咻——下去，還是嗚——下去，還是哢嚓哢嚓下去？啊啾！”
賀冥腦袋一歪，盯著腳下的符咒，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，他好奇地問：“咻——是怎麽樣？嗚又是怎麽樣？哢嚓哢嚓又是——？”
“咻——就是這樣。啊啾！”
聲音打斷了賀冥的話，剛響起時將他們框起來的那道光就開始往下沈，只是速度快得堪比第二宇宙速度，他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又回到了最頂層。
“嗚——是這樣的。啊啾！”
“等——”賀冥剛開口一個字，那道光又開始往下沈，這一回不是降到了普通飛行器的速度。
他想還好他前世飛行經驗豐富，不然可能會當場吐了。
“下面是哢嚓哢嚓，啊啾！”
他們又回到最頂層，然後那個聲音不停地重覆，“哢嚓哢嚓——”
那道光又動起來，只是速度就像兒童小火車一樣，不比他們往樓梯的速度快。
賀冥無語，這前後區別也太大了。
“好玩嗎？寶寶。”易南深一直盯著賀冥不停變化的小表情，忍著想親一口的沖動，攥緊了賀冥的手。
“挺好玩的，這到底是什麽？我可以調戲他嗎？”賀冥說著蹲下身，盯著腳邊的符紋。
“這也是妖獸。”易南深也跟著蹲下來，認真地問他，“你知道調戲是什麽意思嗎？賀冥。”
賀冥掀了掀眼皮偷瞥易南深，他當然知道什麽叫調戲，但想到一大早易南深就‘欺負’他十分不爽，故意問：“不知道，你告訴我什麽叫調戲？”
“賀冥。”易南深擰起眉頭，把賀冥的手擡起來放到他膝上揉捏，腦袋湊到賀冥的唇邊，噴了賀冥一臉熱氣說，“調皮。”
“這就叫調戲？”賀冥唇角一勾，沒被抓住的那只手勾起易南深的下巴，易南深的下巴微微擡起來，他湊上去輕啄了一口，“我學得像嗎？”
易南深頓時被定身一樣地僵，他體內的血液不聽話地洶湧起來，仿佛只要他一動就能沖破他的身體，湧向賀冥。
他直直地盯著賀冥若無其事地樣子，半晌後才開口，“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？賀冥。”
“知道啊，我不是在調戲你嗎？”賀冥十分坦然地回答。
“那——”
易南深才剛開口了一個字，賀冥立即說：“啊啾，快來咻的一下！”
接著，他們‘咻’的一下往下沈，瞬間到了最底層，腳下終於踏實地踩到地面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叫啊啾，啊啾。”
“因為我厲害！”賀冥毫不臉紅地誇自己，小心地瞟了易南深一眼，見易南深的臉色果然跟抹了墨似的，他滿意地笑了笑。
“易——家主。”
突然一個聲音響在他們頭頂，賀冥擡頭看去，看到一個滿臉白須的老人奇怪地盯著他們。
“你們蹲在地上幹什麽？”老人盯著易家家主和一個小少年數螞蟻似的蹲在地上。
易南深若無其事地拉賀冥站起來，目不斜視地越過老人走過去，仿佛剛才數螞蟻的人不是他。
賀冥被易南深拉著走，他盯著易南深的後背偷笑，覺得找回了一點他賀將軍的尊嚴，不過註意很快被街兩邊吸引，他像是頭回進城的小土包，看什麽都覺得有新奇。
街道兩邊都是商鋪，但並不是建築，而是每個店鋪都是一只妖獸，變成像商鋪的樣子，連招牌都是會自己動的，甚至主動伸到他面前，問他要不要來杯奶茶。
賀冥看了一眼，奶茶反倒是人類生產的那種奶茶。
走了不久，易南深突然停下來，賀冥只顧盯著左右，沒看前面，這時往前看去，發現他面前的是一棟樓，一棟從最底層延伸向平地的高樓，仿佛一座通天塔。
即使見識過未來的數百米的機械高樓，他仍然震憾在當場。
“易家主，您請。”
之前的老人小跑到他們前面，將他們引向‘通天塔’的大門，大門上的牌匾居然真的寫著‘通天樓’。
裏面的風格是古地球的古代時期的風格，雕梁畫棟，顏色鮮艷，十分華麗。
一只像是漫畫裏獸人的妖獸突然跳出來，賀冥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麽獸，反正有耳朵身後也有尾巴，還滿身都是毛。
“易家主，您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。”
獸人開口是特別溫柔的女聲，賀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，被易南深一把捂住了雙眼，接過獸人變長的手臂遞過來的鑰匙。
進了電梯之後，易南深才松開賀冥，賀冥立即被觀光電梯外的街道吸引了視線。
他總算能認真欣賞一下這個‘琉璃深淵’，忍不住在心裏驚嘆，3000年前的妖獸世界啊！果然十分不一樣！太美了！美得他無法沒見過都無法想象。
“喜歡這裏嗎？寶寶。”易南深突然問。
賀冥想也沒想地回答，“當然喜歡。”
他回完之後易南深沈默了，隔了片刻他才發現異樣，轉眼看向盯著他不眨眼的易南深。
“你想留在這裏嗎？時山才是你的家鄉。”
易南深的眼裏藏著一股說不出的情緒，賀冥沒能解讀。
他主動地蹭到易南深面前，抓住易南深的手，認真地回答：“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鄉。”
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鄉。
這大概是易南深有限的感情經歷裏，最觸動他的情話，心臟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起來。他倏地反握住賀冥的手，脫口叫了聲賀冥的名字。
“賀冥。”
“我在。”
易南深一下圈住賀冥的腰，賀冥撞在他胸前，他毫不猶豫地低頭吻下去。
這時電梯門冷不防打開，門外驚起一股驚悚氣息，片刻後響起一個慌張的聲音。
“對不起，易家主，我什麽也沒看到。”
賀冥聽到有人說話反應過來，想推開易南深，但電梯驀地停住，隔著門外面響起剛才的聲音。
“易家主，我幫您把電梯停了，你們完事再出來，不會有妖獸來打擾的，您放心。”
賀冥：“…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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